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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姨娘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怎么也不肯落下，犹如被暴雨摧残过的梨花：“云儿不敢。”

    “你不敢？”老夫人伸手躲过那碗红花往她身上一倒，温热的汤药立时溅了谢姨娘一身，湿漉漉的乌黑鸦鬓看起来无比狼狈。

    竹青大惊失色跪下：“老夫人，姨娘，姨娘她不是故意的，请老夫人饶过姨娘这一回罢！”说完在地上“咚、咚”地磕起头，泥灰和着血迹沾满了她整个额角也仿若未觉。

    老夫人冷笑一声，转过身朝竹青道：“她不敢，你们当真以为你们这些年的一举一动我不知道么！”

    谢姨娘身子微颤，脸色突地刷白。

    “苏秋，在门外好好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老夫人坐下，对苏秋吩咐道。

    苏秋儿领命，守在了门外，心里有几分可惜，她是很想听谢姨娘这一段的，不是好奇心作祟，却是因为在城外时阿风跟她无意中提到的一件事。

    谢姨娘似乎当年跟她的爹爹苏如烈关系不浅，曾经传过一段青梅竹马的佳话，据说曾是很多人无比羡慕的一对。

    她心里或多或少认为谢姨娘的不肯怀孕与她那位老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两人的关系颇耐人寻味。

    苏秋儿耳力不错，即使守在门外，也能听见两人的声音，虽然不甚清楚，关键语句还是能听清楚一两个字。

    “当年是我强迫的你，那又怎样，那人并不是你的良配，更何况如今已不再世上，你还心心念念想着他作甚！”老夫人的声音刻意压低，仍然是阴沉的怒火。

    “云儿、、、”

    苏秋儿隐隐听见谢姨娘带着哭腔的控诉声“姨母、、、、都是你们做的好事罢！”

    老夫人再出来仍旧是李妈妈搀扶着，神色依旧是不大好，透着几分无奈和隐忍，李妈妈凌厉地看她一眼：“今天的事，你知道该怎样管好自己的舌头。”

    苏秋儿颤微微跪下：“是。”

    老夫人却在此时意味不明地瞥了她一眼，那一眼甚是怪异，快的苏秋儿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谢姨娘身子不大好，这几日你便留在这照料她罢，和李大夫一道看看方子，记住，一定要好好保住谢姨娘腹中的孩子，若有差池，你就让你娘和你妹妹准备好一副棺材罢。”李妈妈厉声道，扶着老夫人走出，丢下一句话。

    苏秋儿唇角勾起一抹讽笑，拿她的家人来威胁她，也要看她们又没那个本事，嘴上仍然小声畏惧地答道：“是、是、、、”

    她上前搀扶起瘫倒在地眼泪涟涟的谢姨娘，轻声道：“姨娘何必如此呢？”

    谢姨娘眼泪如珠一颗颗滚落，脸肿的老高，呢喃道：“呵呵，果然是我自己的错，怨不得别人，怨不得、、、”

    苏秋儿将她好好安置，再看竹青，她的额上肿了一大块，召来一个丫鬟将她带下去用药了。

    谢姨娘平日过的简朴，身边的丫鬟只有竹青，菊青二人较为亲近，其她的连名字都记混，又因与世无争可以忍让，甚至在下人中落得个怯懦愚笨的名声。

    菊青前月回乡下老家生产去了，怕是不会再回来，因此身边如今只剩下一个竹青。她暗想，老夫人这是要将她送给谢姨娘的前奏？

    “谢姨娘，喝盏茶舒舒心罢。”苏秋儿端着一碗茶上前。

    谢姨娘已恢复了平静，她早已想到过会有今日，只是，没曾想会来的这么快。

    究竟是谁，将她怀孕的消息告诉了老夫人？

    她略带怀疑的目光看向苏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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