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第二日去昭阳宫请安时，一时间人人都是喜气洋洋，获封人自然欢喜，没有晋封也只能强装笑颜，但也无法。只两个真正苦主，一是宜妃，一是瑾嫔。瑾嫔是心里苦没法儿，生了蕴靖之后，非但不能母凭子贵，反而子以母贱了。容景轩很少去她那里，这次晋封甚至忘了她。宫里宫人势利，虽然到底蕴靖是皇子，不曾怠慢。只是她每每看见蕴靖不过三两个乳母照顾，而三皇子蕴彦、四皇子蕴章一副众星捧月之势时，难免为自己孩子心苦。

    林黛黛看到瑾嫔黯然神色，心里不痛，却也没法子：前些时候她“病重”时候，连不过是她曾略施过援手陆充仪都曾为她情急落泪，瑾嫔却从未来看过她，她知道瑾嫔心中自疑她，有过不去坎，却不能不寒心。转面正看见晋了充仪陆惜，二人眼睛正对上了，不由相视真切一笑。

    宜妃见了，心中几乎要呕出血，从前以为陆惜是个老实，才一时轻纵了去。不想竟将自己亲侄女儿葬送了，自己儿子也不能再出去理公务了！皇长子蕴端前日子去都察院兴头很足，好容易少了些纨绔样子，偏容景轩又不许去了！蕴端此时已笃定了是自己无能才遭容景轩厌弃，索性破罐子破摔，看着比从前还不如些，偏其中究竟宜妃又无颜同他细说。

    自己入宫这样多年，除了被皇后压制外，便再未这样败过！就连从前愚不可及恪妃，自秦媚儿事发之后，竟也与自己疏远了，过去常常带着两个孩子到自己增成殿，而如今甚至不敢让桃儿与蕴章两个同自己说话！昨日又复了妃位，从前意气风发倒又回来了。

    不过宜妃到底这样多年都熬过来了，此时不过百上加斤而已，倒也扛得住，一时正见了瑾嫔苦相，心中又有了成算。

    皇后今日朝会不过贺了几位晋封，又让她们不要辜负皇恩，说了些闲话便散了。林黛黛正走出昭阳宫，预备回遂初堂去，容景轩身边小廷子就过来了：“皇上请和主子上琼林苑赏花去。”

    琼林苑是个颇微妙地方，正是前朝与后宫交界地方，科举后皇帝便那里宴请科进士。因琼林苑偶有外臣出入，所以后妃是很少能去那儿，林黛黛听了一时倒非常高兴。不想晋清美人竟也毫无眼力迎了上来，笑言道：“妹妹听说那里景致与御花园、宁寿宫花园都不同，一直想见却没有机会，今日可要沾一沾姐姐光！”

    林黛黛猜想清美人应该不至于如此没有眼力见，许是有话同她说，便也允了，二人一同往琼林苑去。

    谁知清美人一路上只与她说些这里树真苍翠、那里香花真艳一类话。林黛黛忽然想起竹华从前同她说清美人喜欢满头珠翠一事，不由细细打量了清美人一番。

    发现果然如此――头上正戴着耀目红梅金丝镂空珠花，手上一对碧沉沉翡翠镯子，便耳上还有赤金莲花底上嵌着翡翠珠耳钉。这样打扮，对一个晋美人来说，委实太招摇了。林黛黛晋了美人时，连赤金都不敢用呢。

    她正看着清美人时，正巧遇见秦清回头，一时清美人笑道：“姐姐看什么呢？可是喜欢妹妹这珠花？”说着手便探到自己头上，要将那竹华取下来。林黛黛忙止了：“怎敢夺妹妹心头爱物！说来妹妹晋封，姐姐还未送贺礼呢！”

    清美人笑道：“无所谓什么心头爱物，姐姐喜欢，给姐姐便是了，妹妹那里还有许多呢。”这一下又让她想起陆充仪对她抱怨，说清美人不知进退，喜欢向皇上要珠宝首饰，如此看来，陆惜所言非虚啊。

    林黛黛仍是摇头婉拒了，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婉转提醒道：“翡翠虽好，但妹妹用未免有些多，从来都说玉是阴性，所以玉不双带啊。”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