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5章 一人vs三十万兵马?!-《退婚你提的,我当皇帝你又求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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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喊的是——君王。

    喊的是——他们愿为之死的人。

    雪在他们马蹄下炸裂,一路白浪翻滚。

    他们奔向的是——绝境。

    他们冲向的是——地狱。

    他们迎的是——三十万的死亡铁流。

    但无人回头。

    无人颤抖。

    无人说不。

    风雪中——

    这一百人,像一百把在风中燃烧的刀。

    烈烈燃起。

    奔向命运的坟墓。

    ——为救那一个人。

    为救那一个站在风雪城楼上的少年皇帝。

    他们宁死。

    不退……

    另外一边,平阳城外高坡之上。

    风噬骨般从北方呼啸而来,将清国公的战袍刮得“啪啪”作响。

    他孤身立在雪覆的高坡之上,无人知晓,也无需知晓——

    他是来救一个几乎必死之人。

    在辽阔到望不见尽头的风雪中,三十万大疆军正如一堵移动的黑铁之墙,轰鸣着推进到平阳城下。

    攻城锤被推到阵前。

    重盾步兵开始列队。

    骑军排成三列,马蹄在雪地上踩出沉雷般的回声。

    只待一声令下——

    平阳便会化作血色的废墟。

    清国公拽着缰绳,老马在风雪中微微发颤。但老者的背却依旧笔直,好像那所有杀气都碰撞不到他的脊骨。

    他眼神深沉,审视着城楼之上那几乎渺小到要被风吞掉的白影。

    萧宁。

    孤零零地站在平阳空城的门楼中央。

    清国公心里明白得不能再明白:

    此刻萧宁最明智的选择,是躲。

    躲到城中某个角落,赌大汗的大军在屠城时不会发现他。

    这或许卑微、或许死气沉沉,但却是唯一能让他多活一刻的办法。

    以三十万之众——

    哪怕把平阳一砖一瓦翻过来,翻三遍、五遍,也能将一个少年翻出来。

    可即使如此,躲,依然是唯一的路。

    ——如果他躲得够深,

    ——如果他命够大,

    ——如果他侥幸逃过大汗怒火中的第一波疯狂,

    也许,他能活着见到清国公。

    清国公望着城影,轻声呢喃:

    “孩子……你该明白的,你该躲的啊。”

    然而下一瞬。

    他瞳孔猛地一缩!

    萧宁动了。

    动得极慢,却极分明。

    那少年先是缓缓抬起手,那手指纤长、骨节清晰,握住了背后的剑。

    他将那柄剑拔出。

    风雪狂舞,剑身上映出一道森锃寒芒。

    他低头,用衣袖,认真地擦拭着剑刃。

    剑刃被擦得干净且闪亮,仿佛不是要面对三十万大军,而是要去赴一场仪式、一场盛典。

    这动作安静、专注、平稳。

    却扎眼得让清国公喉头紧了一瞬。

    “……你这是在做什么?”

    下一息。

    萧宁将剑轻轻往身侧一立,整个人站得笔直。

    像一杆青松。

    像一柄刚刚从炉火里拔出的新剑。

    他抬起头,望向城外三十万大军逼来的方向。

    清国公心口骤然一跳!

    “等等——”

    一种极度危险的预感冲上他的后背,让他这条六十多岁的老狼瞬间绷紧。

    萧宁的身前,是大军的咆哮,是拔城的脚步声,是即将压垮一切的狂怒。

    而萧宁——

    不退。

    不缩。

    反而抬脚……向城门走去!

    清国公的心几乎是被硬生生捏住:

    “你……你要干什么?!”

    然而少年没有听见,也不会听见。

    风雪中,他踏出了第二步。

    然后第三步。

    一个人影,孤独却毫不迟疑,竟然朝城门方向走去!

    “你疯了!——”

    清国公失声了。

    他这一辈子见过太多疯狂的人,见过太多不要命的将军,见过太多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可从未见过——

    一个人,

    一个少年,

    在面对三十万大军全线压境之时,

    竟然选择——

    迎上去。

    不是逃。

    不是躲。

    不是求生。

    是走向敌军。

    是迎着刀刃。

    是带着剑,走到三十万的杀戮面前。

    清国公呼吸一窒,胸腔被某种巨大的震骇生生撞开。

    他的声音被风撕裂,却依旧从喉口挤出:

    “你……你不会是想——”

    他想到的那个可能,让他浑身血液都凉了半寸。

    没有人能那样做。

    没有人敢那样做。

    没有人应该那样做。

    萧宁,你……

    你可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

    那不是敌军。

    那不是一场战斗。

    那是屠杀。

    是拓跋努尔亲自下令的屠城。

    是三十万疯了、狂了、杀红眼的大军。

    你一个人,一柄剑……

    凭什么?

    想做什么?

    凭什么?

    清国公攥着缰绳的手指发颤,指骨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第一次有了一种想立刻冲下去的冲动。

    可肩膀之上的年岁压住了他。

    他只能用撕裂的声音低吼:

    “你疯了!你是真的疯了?!你一个人——”

    “你想阻三十万?!”

    “你以为你是神仙吗?!”

    萧宁在雪中一步一步往前走。

    他背影单薄,却像撑起了一座山。

    清国公的眼角被风吹得发酸,他喉头紧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这是……在找死啊……”

    风雪掠过他白色的鬓角。

    可他却第一次觉得——

    这世上,有些年轻人,

    真的连死,都比旁人活得更锋利。

    他喃喃道:

    “萧宁……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为什么……宁愿死,也不躲?”

    “你……到底算到了什么?”

    “还是说……”

    “你根本没想活?”

    雪地里,萧宁的脚步更清晰。

    剑在他掌中光芒更冷。

    城门就在眼前。

    三十万大军的第一排骑兵已经调好了马阵。

    空气像在沸腾。

    仿佛下一秒——

    铁流便要吞没那孤影。

    清国公忽然心口发痛——他竟有种错觉:

    那少年不是去送死。

    而是去做一件他必须做的事。

    一件他认定了的事。

    一件连他死,也必须去完成的事。

    清国公忽然间只觉得呼吸发紧。

    “萧宁……”

    他低声呼唤着那遥不可及的名字。

    风吹乱他鬓边白发。

    雪落在他掌间,立即融化。

    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感受到——

    他所要救的那个人,

    并不是被命逼到墙角的少年。

    而是一柄锋芒太盛的剑。

    太亮。

    太狠。

    太孤独。

    也太无所畏惧。

    清国公喉头发涩,眼中竟罕见地泛出一丝湿意。

    “你这疯子……”

    “你根本不是要逃……”

    “你是决心……要以你一人之躯——”

    “去面对三十万?”

    风雪大作。

    三十万铁骑如黑海翻涌。

    萧宁的背影,却在其中——越走越直。

    清国公睁大了眼。

    一句嘶哑的声音,溢出他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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